橙中之村 因人善成——揭秘“全球华脐第一村”的人才密码

　　湖南新宁县，沿脐橙大道前行，被秋日染黄的百里脐橙，绘就一路“丰”景。

　　在这片“丰”景之中，金石镇月汉村的色彩最为浓烈：全村8平方公里的面积里，种植着1万余亩脐橙，恰如一座橙中之村。

月汉村鸟瞰图 摄影 李芳森

　　吃脐橙饭、穿脐橙衣、开脐橙车、住脐橙房、读脐橙书……对于月汉村村民而言，脐橙串起了他们日常生活的点滴。

　　2020年，农科院中国柑橘研究所授予月汉村“全球华脐第一村”荣誉称号。2021年，月汉村着手实施“两个三百”人才工程，用科学知识和专业技能武装农民，推动脐橙产业转型升级，也使得村民年龄结构趋于优化。

　　老面孔有了新身份，离乡的村民陆续回到“新月汉”，这项大山里的人才工程，让果农摇身一变为技术产业工人，使村民与乡村的联系更趋紧密。

　　橙之初

　　“60后”的新情结

　　“我们月汉村，是‘全球华脐第一村’，只要天气好，脐橙就是一天一个样，欢迎朋友们来村里走走。”漫步在秋日的暖阳里，“60后”村民李志杰拿着手机，记录着自己的美好生活。

　　李志杰，自1981年开始种植脐橙，是该村的第一批脐橙种植户。

　　然而，鲜为人知的是，脐橙和月汉村的结缘，却源于困境中的一次探路。

　　月汉村，属于典型喀斯特地貌，水资源先天不足。“土地本来就珍贵，种粮食都只够吃，许多人下不了决心。”看着家中的7口人，李志杰萌发了“穷则思变”的念头。“除了种粮食，我把房前屋后和旱地里，都种上了脐橙，有100多株呢。”

　　让李志杰没想到的是，脐橙挂果后，居然卖出了每斤1元钱的“高价”。“在那个年代，1斤猪肉也才1元钱。”凭借家中的脐橙树，李志杰一家在20世纪80年代，便跻身了“万元户”的行列，并由此与脐橙结下了持续40多年的“情缘”。

　　10年间，村民们也改变了以“株”为单位的种植观念，全村脐橙种植面积达510亩。如今680户的月汉村里，脐橙种植面积达到1万多亩，年产值0.5亿余元。

　　“脐橙养育了我家四代人，我现在虽然年纪大了，但也想为村里做点贡献。”看着村里在探索“脐橙+旅游”发展模式，李志杰产生了新的想法。但这位60多岁的老人，除了种脐橙，对其他工作并不精通。

李志杰正通过短视频展示月汉村的脐橙和风景 摄影 李芳森

　　2021年7月到来，月汉村开启“三个两百人才工程”，针对脐橙产业的转型升级，邀请国内专业教师来到村里“开班授课”。当月，一堂直播课程便吸引了李志杰的注意，他也由此成为班上年纪最大的学生，最年轻的才20多岁。

　　“我爱家乡，想宣传家乡的脐橙。”在课堂上，李志杰注册了短视频账号，每天都和网友分享如花园般的月汉村，获得点赞近10万人次，不少网友也因此吸引而来。

　　橙之业

　　70后的新“丰”景

　　百里脐橙连崀山，“丰”景与风景相连。

　　在月汉村村民文先荣的46亩脐橙园里，如今已是硕果累累。问及秘诀，文先荣只回答了两个字：“剪枝”。

　　简单的两个字，文先荣家用了两代人近40年的时间获得。“脐橙的生长周期本就不短，至少5年才能挂果、7年才能丰产。好不容易照料到丰收的时候，又有‘大小年’。”父辈没能解决的难题，文先荣也没有轻易触及的勇气。

文先荣在观察脐橙的长势 摄影 李芳森

　　解决的契机，是在2021年7月，月汉村开设的剪枝班，文先荣瞅准机会，报名参加。

　　“冬去大枝调骨架，夏剪小枝削树势。”大山里成长的汉子，毫不吝惜自己的学习所得，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。

　　这一课堂里习得的技术，在2021年的夏天便得到实践。“经过剪枝后，脐橙的产量和品质都得到提升。亩产提高了20%，价格也到了每斤2.5元，属于中上价格。”

　　抱着用科技造福更多脐橙种植户的想法，今年6月，月汉村与深圳联合办学，开辟了国内首个脐橙线下实训基地，学员遍布江西、广西、贵州等地。

　　10月底，脐橙还未完全成熟，文先荣便开始接收订单。还在树上积蓄能量的脐橙，不久后便会有新的归宿。

　　橙之梦

　　80后的新手艺

　　自懂事起，月汉村村民刘攀就在思考：种脐橙一定要这么累吗?

　　“8亩脐橙，打一次药，我和爸爸就要花2天半的时间。”在刘攀的记忆里，脐橙采摘前的一个月，他就得和父亲背上沉重的药水桶，给每棵树喷洒防病虫害的药水。

　　也许是年轻的心不愿被几亩土地束缚，也许是不愿延续这一份辛劳，从学校走出的刘攀选择远赴深圳，家中的几亩脐橙也逐渐从生活中淡去。

　　2019年，看着田间日益衰老的父母，和老家逐渐成长的孩子，刘攀的人生，重新作出了选择——回家种脐橙。

　　看着家中的脐橙园，刘攀还是忍不住思考，能不能让这份工作轻松点?

　　两年后，这份思考有了答案。2021年12月，刘攀参加了月汉村为期3天的无人机培训班，和朋友合伙买下一台农用无人机后，加入村里的无人机飞防队伍。

 刘攀(左一)在搬运无人机 摄影 李芳森

　　配药、装药、无人机测量、自主喷洒……“现在两天半的时间，差不多可以给这附近的600多亩脐橙地完成作业。”刘攀看起来轻松惬意。

　　自2021年7月至今，月汉村脐橙产业相关培训班已开设25期，给村里培养各类涉农专业技术人才600余人，其中获果园管理中高级专业技术职称和植保资格证84人，农机操作手80人，并推出技术咨询、果树修剪服务、农机服务、农资服务、人才服务等五大板块的社会化服务。

　　今年，刘攀的无人机给周边地区约7000亩土地提供了社会服务，收入约15万元，比家中脐橙地的近13万元收入更高。

　　有了新技术，种地更轻松。月汉村在推进人才工程同时，也加速着年轻人返乡创业的步伐。如今，月汉村35岁以下脐橙从业人员占劳动力总量的25.5%，35—55岁占37.6%，年龄结构日趋年轻化。

　　“月光出来漫山腰，马灯挂牛角，山连山无尽头，几多人相守。华脐春梦酿金秋，扶夷水长流，只见笑不见愁，几多人回头……”放下手中的活计，李志杰唱起了这首由村民作词、作曲的歌曲。

　　这是专属于月汉村的歌曲。(唐伟 杨忠林 李芳森)

责任编辑：李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