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斌散文:生命的精彩在于过程

生命的精彩在于过程

 ——兼以此文悼念琼瑶女士

生命的精彩是什么?这是许多人苦苦思索的问题。回答这一问题的答案有三种：起始、过程、结果。
       生命的精彩在于起始么？的确，生命的起始充满了种种神秘。从动物来说，一个生命的孕育大多需要异性之间的相逢、相识、吸引、爱恋、交媾，然后，再要经过母体的孕育，母体的分娩，这一切看起来神秘，实际却充满了许多偶然的因素，一分乃至一秒的错过，得到的都可能是另一个生命。这种神秘与偶然的本身也是不以正在孕育中的生命意志为转移的，如果要说精彩，也只是赋予生命的父体和母体的精彩。从植物来看，一个生命的诞生更是充满了许多不确定的因素，一粒种子，它可能是人们认真地将其播撒在田中，可能是人们小心地将其栽培在园中，也可能是风将它任意地吹散某一处山坳或石缝，是水将它任意地流淌在某一处坡地或塘角。植物的生命从起始的角度来看，同样是充满了许多任意和不确定有因素，它们虽呈现出各自不同的形式，其实是没有多少精彩可言的。

生命的精彩在于结果么？不错，不同的生命，结果会大不相同，就是同样的生命，结果也会大不相同。从不同的生命来看，一个人一般都可以长到一百多斤，但一只蚂蚁的重量，最多不会超过一钱；一株南瓜苗可以结出几十斤重的南瓜，但一株辣椒树再怎么栽培，也不可能结出几十斤重的一只辣椒；从相同的生命来看，有的人在他生命的终结时，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，也可以拥有富可敌国的钱财，而有的人在他的生命终结时，却可能是一贫如洗，一介草民。可是，这些其实都只是生命结束时的假象，当一个生命真正的结束之后，一切的权力、一切的钱财与生命的本身又还有什么关系？当生命不存在了，相对于生命的本身而言，这些权力也好、钱财也好，其它的荣誉也好，不都是如风一般地迅速吹散了么？有人喜欢将生命的本身与生命所拥有的权力、钱财、地位和荣誉用“１”和“０”来做比较，说是不管一后面有多少个“０”，“１”存在，“０”才有意义，“１”不存在，“０”就毫无意义。可是，象征生命的这个“１”终究是要倒下的，这就是说，不管是什么样的生命，也不管你的生命看起来多么的显赫与威猛，生命的结果其实终究是一致的。既然最终的结果注定是一致的，生命的结果又有何精彩可言？

那么，生命的过程呢？生命的精彩在于过程么？现在，我要大胆在表明我的观点了——生命的精彩正是在于过程。一只兔子虽然它天生有可爱的毛发，有矫健的步伐，可是，如果它在生命的过程中怠于奔跑，那么，它不但在赛跑中可能输给慢跑着但却持之以恒的乌龟，而且，还将很快成为虎狼们口中的美食。那慢跑着的乌龟，你能说它缓慢的爬行不是一种生命的精彩么？牡丹集千古富贵于一身，可是，它却要任人抚摸，任人赏玩而不敢有丝毫的抵抗，莲虽生于水中、长于淤泥之中，可莲尤其是周敦颐眼中的莲却“出淤泥而不染，濯清涟而不妖，中通外直，不蔓不枝，香远益清，亭亭静植，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”，你能说莲的生命不精彩么？一只飞蛾，为了寻找它心中的光明，它会勇往直前地向前冲去，它的生命可能会十分的短暂，可能是在它接近光明的时候，生命便也随之消失了，可是，那小小的飞蛾正是在那一扑的瞬间，用它短暂的生命过程划下了美丽的弧线，较之于那些躲在牛的身上，靠吸血过着一辈子舒适生活的牛虻们，你能说那飞蛾扑向光明的过程不精彩么？人的生命精不精彩更在于过程。有的人出身豪门，生而富贵，吃喝玩乐都有人张罗着，可是，他却没有创造力，没有上进心，他的生活看起来丰盛而美好，实际却如一条平直的线路，毫无起伏，这样的生命你能说他精彩吗？有的人出身贫寒，可是，他的一生都在奋斗，他可能要走很多弯路，也可能要吃很多苦楚，可是，他一路走来，一路留下的都是深深的足迹，比起那些一路平坦地走过，最后什么都没留下的人来说，你能说他们的生命不精彩么？对人而言，生命的精彩之所以在于过程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，就是生命的起始与结果大多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，可生命的过程却是可以选择的。同样是抗日战争年代，有的人可以选择逃避而偷生，有的人可以选择投敌而偷生，也有的将生死置之度外，以凛然正气投入到抗日的战场上去，成就民族的大业，偷生者可能终老百岁，也可能享尽短时的荣华，可凛然抗战者却可能在炮火中永生，但是，他们的生命哪个精彩哪个不精彩，这也是不言而喻的。同样是改革年代，有的人积极投身改革，最后可能碰得头破血流，有的人可能永远都是在岸上观火，尽做些指点别人的事情，他们的生命哪个精彩哪个不精彩，这同样是不言而喻的。

生命的精彩在于过程，一株雪松，哪怕它在石头缝中生长，哪怕它十年只长了一公分，它的生命仍然是精彩的；一朵蒲公英，哪怕注定它要永远地流浪，哪怕它永远找不到一个可爱的家，但只要它还撑着头上那把小伞在风雨中追寻，它的生命就仍然是精彩的；一个人，哪怕他永远无所作为，哪怕他永远受人误解，哪怕他永远在艰难中奔波，但只要他信守着自己的理想，只要他在持之以恒地奋斗，他的生命就仍然是精彩的。
生命的精彩在于过程，太阳每天的东起西落没有什么意义，但太阳在它每一天的东起西落的过程中，透过云层给我们所带来的不同的光芒，所孕育的不同的风雨雷电却是精彩的。
　　生命的精彩在于过程，我们不要抱怨生命的初始，也不要在乎生命的结果，而要好好地把握生命中正在进行着的每一分、每一秒……

注:今日惊闻我的衡阳老乡，居住在中国台 湾淡水的著名作家琼瑶女士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已86岁的生命。琼瑶女士一生坎坷，然著书不断，追求不断，精彩也不断。琼瑶女士的离去，让我想起了我10多年前曾经写过的散文《生命的精彩在于过程》，现将此文在我的公众号上发出，并以此文作为对琼瑶女士的追念。

生如夏花之灿烂，死如秋叶之静美。生命的精彩在于过程，琼瑶女士未负此生。愿琼瑶女士在天之灵真能如其所愿:无病无痛，无烦无恼，自由自在地翩飞！

2024.12.4晚.长沙

作者简介：欧阳斌，男，1965年7月出生，湖南衡阳人。曾在衡南县茅市供销社、中共衡阳市南岳区委、中共永州市双牌县委、湖南省旅游局、湖南省旅游集团公司、湖南省纪委、张家界市人民政府、张家界市政协工作，现在湖南省文化和旅游厅工作。已出版诗集《阳光的手指》、《最美湖南——锦绣潇湘的诗意解读》、《深爱张家界》，散文集《感悟名山》《叩问》等五部文学作品及《中国旅游策划导论》《实划实说》两部旅游策划专著。

责任编辑：聂水林